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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同人】何所求. 中(正德嘉靖群像)

简介:主照和,杨老师太难了xn,带李东阳/杨慎师生和一点李东阳/杨一清,张璁终于登场2333


朝堂终究要日复一日地运转下去,朱厚照看起来对朝政毫不上心,票拟一律安排批红,钱宁张永等辈可是一直盯着他杨廷和。
两年平顺无事,朱厚照也很少见他,他与他的君主越来越像再难交汇的平行线。朱厚照纵情享乐,做着饮马长河的梦,而王朝万千生民柴米油盐,内忧外患,总要他这首辅与百官协力操持。
直到父亲过世,他向朱厚照请求回乡守丧。上了好几道疏朱厚照才勉强同意让他走,只是走之前朱厚照又召见了他一次。素服角巾的杨廷和跪在面前请辞,朱厚照歪头想了想说,等你回家几天,朕就下旨夺情要你回来。
“罪臣不孝,以致父老而不得侍于前。臣罪孽深重,还请圣上允臣守丧,略赎一二。”
杨廷和跪在地上不愿抬头,朱厚照的语气中却带了一丝恼怒,“杨先生,你就是不肯损失一点名声,侍奉朕罢了。你要走朕拦不了你,可你自己清楚,你离不开朕。朕给你这首辅之位,你还是会回来做的。”
朱厚照说完,就从杨廷和身边走了过去。杨廷和只觉得胸口被无以名说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,只盼着蜀地的青山绿水可以稍缓。临走前,还少不了交代蒋冕诸事,蒋冕担忧不已,杨廷和想了想,便推荐杨一清入阁理事。

杨廷和屡辞征召,在家乡丁忧了整整三年,每日在院子里种花种树,遥望雾霭青山。
杨一清入阁了,他擅长军务,朱厚照时不时召见他,可也只是听他讲故事,至于进谏边兵皇店织造局扰民诸多弊政,也是一概不理。杨一清非翰林出身,入阁从最开始的踌躇满志逐渐变成绝望。他于词章不算擅长,时不时找杨慎代笔,顺便问一句,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。
杨慎无奈地看着他说,身为人子,怎能劝父不尽孝。
杨一清一拍脑袋立刻道歉,便拿了杨慎给他写的应制诗匆匆离去。当今圣上的脾气杨慎是知道的,他入翰林院做修撰后,时不时去找致仕在家的李东阳诉苦,最后总是李东阳比他还先哭起来,杨慎只能抱了琵琶弹唱安慰他。杨一清是李东阳的师弟,得知杨一清入阁后,久病缠身的李东阳精神已日益不济,还时常叨念着杨应宁,说要侍奉当今圣上,挺为难他的。
杨慎笑道,您对我父亲倒是很有信心。
李东阳也笑道,石斋的性情便适合作燮理阴阳的宰辅,可应宁不同,他跟武人打交道惯了,性子直率些。应对边事兵事在行,可在内应对诸多小人中伤,却乏自保之能,唉......
我也帮不了什么,无论对杨阁老,还是江山社稷。
杨慎低低地说,却被李东阳听入耳内。李东阳淡然道,应宁他跟我说找你写诗文,我笑道你自己有门生不去找,却总是劳烦我的门生写诗文,是不是记恨以前你找我改诗,被我改得面目全非。
李东阳说着,脸上始终带着安静的笑,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。末了,他对杨慎说,小友,你也不必心急,人生自有命数,你才华横溢,也难免遭忌,若能沉得住气些,像老夫这般沉寂几十年,也终有得用一日。当今世道小人横行,正臣志不得伸......你能平安过此生,便是你父亲,还有我,对你最大的希望。
杨慎的眼中有些湿润,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恩师李西涯。
杨廷和终于服除回京,杨一清看他的眼神简直如获大赦,满脸写着你教的天子你自己侍奉吧。
杨廷和见杨一清这三年苍老不少,他自己倒是神清气足,淡然道:“邃庵兄可是在责怪我,未尽讲官之责?”
杨一清想说什么,终究叹了口气道,罢了,没人比你更懂圣上的性情,担子交给你了。
杨廷和道,责无旁贷,将来若违逆了圣上,有死而已。
“石斋兄也不必这么悲观,你不在之时圣上时常念起你,他是信任你的。”杨一清拍了拍杨廷和的肩膀道,“我要离开了,走之前,想去给西涯公上柱香。”
杨廷和叹道,我居丧时也接到邸报,我随你同去吧,邃庵兄。

朱厚照终于得到了一次亲近杨先生的机会。
正德十二年,边关有警讯,朱厚照习惯性地撇下文官出征了,而杨廷和也自知劝不住,也未多说什么。朱厚照得胜归来,大摆酒宴,却邀请了阁臣赴宴。杨廷和恭敬地敬酒,赞颂着圣上的伟业,却被朱厚照打断道,杨先生,别跟朕说这些,朕的将军们也听不懂。你就说,朕是不是很会打仗?
“圣上英明神武,四夷宾服。”杨廷和再拜,把酒递到朱厚照眼前。
“杨先生,要你夸朕会打仗就这么难吗?”
“圣上.......很会打仗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,能得杨先生一句夸赞真不容易。这酒,朕就赐杨先生了。杨先生今日可要多陪朕饮些。朕在外打仗,朝廷里的事,还有军需,都有赖杨先生操持。弟兄们,都来敬敬杨先生。”朱厚照哈哈大笑,一边招呼亲卫上前敬酒。
杨廷和一怔,抬头望着他最熟悉又陌生的君主——看得出来,朱厚照今日是真的开心,并不是想戏弄他。杨廷和未曾想到这样一句话,会让圣上如此展颜,他也不好再扫圣上的兴——十多年来,他很少让圣上这样开心过。
纵然杨廷和酒量不错,但也挡不住这番敬酒,其余阁臣也不敢劝阻。宴会终于结束时,杨廷和已经晕得站不住,圣上便破例要他留宿宫中,让宫人侍奉他梳洗。
冷水沃面,喝过醒酒汤的杨廷和已清醒不少,却骤然发现自己身在禁中,这不合祖制。却见朱厚照笑嘻嘻地望着他,杨廷和欲拜,朱厚照却道:“你喝的醒酒汤,可是朕的刘姑娘亲手调的。”
杨廷和一惊,见身侧侍奉的果非宫人装束,而是豹房女子,心头大惊。朱厚照笑着挥退众人,坐到杨廷和榻上道,杨先生,今日就在此陪朕吧,你不是总觉得朕丢下你。
“圣上......”杨廷和低声道,“恕臣不能得圣心。”
“杨先生可曾想过,朕也难过,不得先生之心?”
朱厚照直直地望着杨廷和,彼此的面容都被酒气晕染得绯红,他按着想要跪下来的杨廷和道:“朕从小,杨先生便不愿意和朕亲近,是嫌朕顽劣么?现在朕终于建功了,先生可愿另眼看朕?朕想像先祖那般扫平漠北,朝中事,朕一直都是放心交予先生的......”
杨廷和已说不出一句话。
朱厚照力气不小,杨廷和被他按得动弹不得,朱厚照解了他被酒沾湿的外袍,把他裹在锦被里,自己也躺进来道:“杨先生,今天换朕讲沙场事,先生可愿听?”

第二天到内阁的时候,中书拿来一封奏疏,面色尴尬,杨廷和打开一看,正是杨慎所书,直谏当今圣上。
杨廷和叹了声,把奏疏收到袖中。
杨廷和回到家中,不等他去找,杨慎已在正厅等候他了。杨慎道:“父亲,我的奏疏,您看到了?”
杨廷和取出袖中奏疏,交还杨慎,不发一语。
杨慎见了,像是已有所预估,朝杨廷和一拜道:“父亲,请允许我回乡。”
“你回去吧。”杨廷和倒像是如释重负,如今钱宁江彬诸辈愈发嚣狂,他真怕杨慎得罪了他们,惹下祸患。
杨廷和说着,坐下来细看杨慎的奏疏,却见杨慎迟迟没有离去,抬头之时。却闻杨慎像憋了口气,忽然道:“父亲,您不再劝谏圣上,是不是也希望圣上优游在外,朝事都由您作主?”
杨廷和再度愕然,他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的儿子,怎样辩解似乎都毫无意义。转念一想,不只是杨慎,或许翰林院中,甚至朝野不少士子都这样看待他。而他内心,是否已然接受如此现状?这样的权力,不是他在内阁伴食之日,一直渴求的吗?
而杨慎只是跪下道,“孩儿无能,父亲宽宏,容得下孩儿无礼,只求父亲莫容群小肆虐,蒙蔽圣上。”
杨廷和长长地叹了口气,肩膀上昨夜朱厚照按着他的地方,隐隐作痛起来。

同样是在正德十二年,会试再度落第的张璁心灰意冷,打算去吏部登记等缺选官。吏部那郎官见了张璁,心中暗奇,便叫住他道:“罗峰兄真不打算再考了?”
“七试不中,您就不要笑话我了。”张璁讪笑道:“我能在哪做个教谕不?”
那郎官盯着张璁,沉默良久,正色道:“在下在吏部多年,也略通相术,罗峰兄是大贵之相,若信得过在下,可否给在下生辰八字?”
张璁犹豫片刻,还是给了生辰八字。那郎官一阵推算,忽然眼中发光道:“罗峰兄,三年后一定要再来赴试!我若是替你登记选官,那便是误了贵人啊。”
张璁也盯了那郎官半晌,原本觉得那郎官是在广撒网——反正说几句话又不费事,万一三年后自己中了,便可收好处。何况三年后即使中进士也四十六了,翰林院不会要这般年纪大的,在官场熬个十几年,顶天也就做到三品侍郎。不过那郎官神色,确实不像在骗人。
那郎官见张璁犹豫,续道:“罗峰兄若是囊中羞涩急于就职,在下可解一二。若不是非就职不可,在下恳请罗峰兄再委屈三年。将来大用之时,别忘了在下便是。”
张璁家中倒不缺用度,听得这话,最终决定再等三年后的会试——他一生抱负,岂在做个教谕知县,庸碌而过。

杨廷和没有料到,勉力维持的情势这么快又急转直下——武宗皇帝已不满足于游荡漠北,他想去江南。
朱厚照先找了一堆想谒旧都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,都被朝廷否决。此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,发酵之快,内阁根本来不及调解众臣,翰林院及六部百余奏疏纷至,言辞激烈,皆是恳请圣上念及国计民生,莫要被小人怂恿,置江山社稷于不顾。
杨廷和知道这是积怨,是百官对于圣上常年优游,亲近佞幸,不上朝不开经筵的积怨。钱宁他们已知道这些奏疏,数量之众,压是压不下来了。而后诏命至,上疏众臣于午门外罚跪五日,日暮系狱。杨廷和上疏营救,石沉大海,圣上亦下令不再接收此事有关的奏疏。杨廷和求见圣上,震怒之中的圣上不愿见他,甚至令内侍传话,迁怒道,杨先生,这就是朕平时让你约束的百官?
事情终究无可挽回,罚跪之后已力竭的官员再遭廷杖,负责监刑的正是钱宁,自不留手,重杖之下死伤狼藉。杨廷和上疏谢罪求去,随即闭门,怒气逐渐平息的朱厚照当然不允,他下诏要杨廷和来见他。
杨廷和终究还是去面圣了,朱厚照一边望着他,一边啃着苹果,掩饰这内心的莫名的焦躁。他随手扔了啃了一半苹果道:“杨先生,我们又让彼此失望了,是不是?”
“臣不敢。只求圣上念愚臣孤忠之血,暂息南巡之议。”杨廷和已不想多言,他想起很多年前,先帝曾说,圣上的心是好的,可这么多人的血,还不能阻止他一意孤行吗?
“朕也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......好吧,先生不要再请辞了,朕不去就是了,朕也不会允许先生走。杖死诸臣,朕会下令抚恤。”朱厚照看着杨廷和眼睛,他看到深藏的失望,那样的失望如冰水,让他心中顿时失了底气。
可这次也真的只是“暂息”,六月宁王朱宸濠叛乱的消息传来,朱厚照终于找到了去南方的理由——他要亲征。可这次不知谁出了歪点子,说是亲征劝阻的人多,但陛下让内阁拟召调遣威武大将军朱寿平叛,也就没人再能说什么了。
朱厚照一兴奋就叫来了杨廷和拟诏。可这一次,杨廷和怒对中官道:“车驾亲征,谁敢云‘遣’?假谓车驾亲征,复有‘威武大将军’者谁?谁贬朝廷为此名号,谁书此敕以兴兵问罪,先斩其人!”
杨先生真的生气了,再度拒绝了朱厚照派去求他的中官,表明若再相逼,唯有一死而已,说着,愤然走出文渊阁。
其他阁臣无奈,代书敕令。杨廷和卧病数日,累上辞疏,朱厚照都丢下不看,兴冲冲跑去了江南。
杨廷和是真的累了,他发烧昏睡数日,做了个很长的梦,梦中的朱厚照还是小时候的样子,拉着他的袖子说,杨先生,就不能留下陪本宫玩一会儿吗?
等他再接到消息,却是朱厚照南巡回返途中落水患病,病势日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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